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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笑容僵在了臉上3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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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笑容僵在了臉上3合1

戀人間在親昵的時候,總是時間過得飛快,就算什麽都不做,就算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看著對方傻笑,蹭蹭鼻尖親親臉蛋,時間也像是開了倍數一樣,不經意的就流逝。

其實君月月挺難受的,畢竟她昨天雖然摔在軟泥上面救了她狗命,但是撞擊後疼得太狠,也真是渾身酸痛,尤其是她感覺自己本來就連綿起伏的前胸,更加的高聳,衣服擦到都會絲絲拉拉得疼。

媽的。

但是面對比她慘多了的方安虞,君月月還是好脾氣地扶著老腰趴在他的床邊安撫他,畢竟他實在是給君月月的感覺太脆了,而且……這輩子下輩子,君月月想,她再也遇不見一個為了見她一面就壯烈跳樓的人了。

從前這種情境,哪怕是在小說或者電視裏面看到,也會尷尬得起一身雞皮疙瘩,隔著屏幕,隔著紙張,沒有人能夠理解有人會這麽瘋這麽傻。

但是等這件事在你的面前變為現實,有人真的為了你義無反顧,你才會理解,有一個人肯為你這樣的瘋狂不計後果,是多麽的難得,哪怕他腦子可能不太好……

君月月確實通過這件事認定方安虞的腦子可能不太好,畢竟真是個思想健全的正常人,他不會這麽瘋的。

方安虞總說自己反應慢,卻並不傻,君月月先前也確信的,但是這次之後,看著又包胳膊又吊腿的方安虞,她卻不敢再信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關系,君月月接受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有多麻煩了,也真的不在乎多這一點。

她傾身扶著老腰,在方安虞的額頭上親了親,想去尿個尿,但是方安虞拉著她的袖子不放。

還是用那兩個指頭沒什麽力度地夾著她的衣袖,都不用掙,她直起腰自然就掉了,可是君月月舍不得,她發誓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有過這麽溫軟的心疼,方安虞在她眼裏現在簡直像塊豆腐,從裏到外的能吃不能碰,一碰就碎了。

君月月臉上露出無奈,不過她是真的憋得慌,好在這種窘境很快就被從外面打開的門給解救了。

護士推著藥來給方安虞換瓶子,一進屋看到君月月這種姿勢站在方安虞的病床前,頓時就急了。“你起床幹什麽?快躺回去!知不知道還有兩項檢查沒出來呢!你內臟可能瘀血,你這麽隨便亂動可能要命的!”

君月月一聽,也頭皮一緊,但是躺上去之前,她得先上個廁所。

“我就上個廁所,”君月月好聲好氣地對小護士說,“順便看看他,他頭上的傷不深吧?”

跟著小護士身後進來的,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君月月看一眼就知道她是方安虞的媽媽,皮膚冷白,保養得看上去不錯,只是方安虞唯一像她的地方也就是皮膚了,她生得真的和溫柔沾不上邊,顴骨有些高,眉也畫得高,就算好看,也給人種刻薄的感覺。

君月月問話,小護士沒搭理,方媽媽接話,“傷口不深,不勞你操心了。”

這□□味真重,君月月憋得厲害,沒心情和她嗆,看都沒看她一眼,扶著腰去了廁所方便。

“你不是家屬嗎?怎麽不去扶一下,護工沒請嗎?”小護士手上換著藥,轉頭疑惑地看向面色難看的方媽媽。

“她檢查結果沒出來,不應該下床的,動作幅度太大了,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小護士說到這,方媽媽終於有點害怕了,她走到衛生間門口,君月月已經完事打開門出來了,直接甩開了方媽媽扶著她的動作。

她不是不懂得尊重老人,但是有些老人,真的不值得尊重,像方家二老,不光賣兒子,還一賣再賣,甚至限制方安虞人身自由,君月月能對她不理不睬,全靠她得虧是方安虞的親媽。

方安虞眼睛自始至終追隨著君月月,她去廁所他就盯著廁所門,等到她費勁地躺回自己的床上,他也就側頭看著她,兩個人都沒有看方媽媽一眼。

等到小護士走了,屋子裏就剩下了三個人,君月月側身和方安虞對視,眼神安撫著他,兩個隔床相望的人,看上去像一對剛被棒子打完的鴛鴦。

方媽媽沈默了一會,黑著臉表態,“離婚協議我們家已經簽了,君小姐以後和我們方家沒什麽關系,再半夜三更地翻墻進來,我會考慮報警。”

君月月這才把視線分給她,躺在床上笑了一聲,問道,“我聽我爺爺說,就給了你們兩個小項目,兩個小項目就能支得你們把兒子賣了一回又一回,還搞上□□自由那一套,他是我丈夫,離婚協議我沒簽字,就不算數,你們非法限制他人自由,逼得人跳樓,該報警的人是我吧。”

君月月聽到消息就回來,離婚協議,確實還沒簽,方媽媽沒想到這層,面色有些震驚,她和方安宴一樣,不相信君月月是真的喜歡方安虞,沒人會相信一個幾天之內移情別戀的人,再說她自己的兒子什麽情況她知道,他連和人溝通都費力,沒有能把一個人抓牢的能耐。

但是方媽媽又不太懂,她為什麽沒簽字,他們家急需那兩個項目,都是能夠迅速資金回籠的,有了回籠的錢,方家說不定就能撐過去了。

出不得岔子,方媽媽抿了抿嘴唇,冷聲道,“你不在樓下叫他,他不會跳下去的。”

君月月笑著坐起來,靠在床頭上,“那你是他媽媽,按理說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君月月笑得很冷,“你來說說,他為什麽會被人一叫就跳樓了?他腦子不好使?還是不知道跳下去有可能會摔死?他又為什麽不走門,要從樓上跳下來!”

說到後面,君月月的聲音陡然加大,方媽媽被她嚇了一跳,忍不住縮了下肩膀,君月月大概是情緒太激動,說到這劇烈地咳了幾聲,臉憋得通紅,深呼吸好幾口氣,才總算平靜下來。

再開口,聲音很輕,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方媽媽面色越發的難堪,“你是他媽媽啊,把他養這麽大,就是用來反覆出賣的嗎?你問過他的意願嗎?他是個人,不是隨便就能關在家裏拴著的狗……”

君月月想起上輩子,她努力到最後得到的那一句“她沒關系的”眼睛紅得有些嚇人,“你……”

她聲音哽住,最後也沒說出什麽,只是閉著眼躺在床上,深深地籲出一口氣。

算了,說什麽又能怎麽樣,幾句話不會改變一個人的觀念,難堪只會讓她更加地為自己找理由,然後心安理得。

君月月不想再和她說任何一句話,不想再看她一眼,到這一刻,她才真正地意識到,君家她必須要,無論迎接的是即將到來的末世,還是正常的世界,她都必須手裏抓著能夠抉擇的權利,否則像這種事情,只會不斷地發生。

病房裏再度沈默下來,沒多一會兒,方媽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君月月緩了一會情緒,睜開眼看向方安虞,對著他笑了下,然後猛的想起了什麽,慢吞吞地再度下了病床,打開了床頭的櫃子。

她的衣服都在,不抱希望的翻了翻,竟然還真的翻到了她昨晚上揣著帶給方安虞的小烏龜。

因為長時間缺水,它的爪爪和背上都幹巴巴的,但是它竟然很頑強的沒怎麽樣,縮在殼子裏,君月月捅了它一下,它還往裏縮了縮。

君月月笑起來,拿著這烏龜走到方安虞的身邊,拿起屏幕碎得不像樣的手機,又輸入——這是我昨晚上想給你的禮物,你看,它沒事。

方安虞眼睛挪到縮著的烏龜身上,這東西不大,只有君月月巴掌大小,算是幸運昨晚上沒讓兩個人給砸扁。

方安虞眼睛亮亮的,嘴角勾了勾,君月月開口慢慢問他,“喜歡嗎?”

他看著君月月點了點頭。

於是君月月把小烏龜放在方安虞的枕頭邊,它因為害怕,不敢出來,但是時不時會動動小腳。

君月月又用手機和方安虞說,“它吃龜糧,但是賣的人說,最好不要餵那個,你可以,餵小魚,還能餵肉,肉得餵瘦肉……”

君月月給方安虞說了一下註意情況,說到不能把這個東西放在大肚子魚的缸裏面,不然會把那魚吃掉的時候,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是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裏還拿著兩張紙。

“哎你怎麽下床了?”醫生皺眉,“躺回去,你需要休息,”接著他低頭看手裏的紙張,“很幸運沒什麽內臟瘀血,但是自己要註意休息,撞擊比較嚴重的前胸,記得過一兩個月來覆查,防止有什麽腫塊留下,結婚了吧,建議半年以內不要要孩子。”

君月月老老實實地躺回去,對著這些白衣天使們她態度尤其的好,聞言連忙點頭,“哦,知道了。”

等到大夫出去,方安虞擔憂的眼神看過來,君月月沖他輕輕搖頭,又不聽話地下床,把小烏龜找個小盆子接了水放在裏面,又坐到方安虞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字一句說,“大夫說,我沒事。”

方安虞點頭,君月月拿過手機輸入——不過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能做這種傻事。

方安虞看過之後又點頭,君月月又輸入——無論別人說什麽都別信,只信我親口說的,保護好自己,耐心地等我。

方安虞提起這件事,眼睛又有點紅,君月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左邊索性繞過去,慢吞吞地爬上狹窄的床,盡量不壓著他側身和他枕在一個枕頭上。

把手機遞給他,讓他用兩根手指,慢慢地在上面戳出想說的話。

——你還要我對嗎?

君月月親了親,對著他開口,“要。”

方安虞又慢吞吞地戳——你會和別人結婚嗎?

君月月沒有馬上就否認,如果君老爺子硬逼著,她或許真的會咬牙先和誰結個婚,如果對象是歷離,他們還可以簽個協議,這都是權宜之計。

君月月想了想,還是仔仔細細地和方安虞解釋了,有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

方安虞看了之後,慢慢地咬了咬嘴唇。

——那你會和他生孩子嗎?

君月月差點讓自己口水嗆了,露出點笑意,湊近親了親方安虞的唇角——就算會結婚,也是假的,我不會和他生孩子,我不會讓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碰我。

方安虞看了一會,咬著的嘴唇松開,慢慢地在屏幕上戳——真的嗎?

君月月拍著腫脹的胸脯保證,“我發誓。”

方安虞最好哄的,君月月這樣說之後,雖然他還是滿眼的不安,卻沒有再問什麽,就這樣和君月月在一個枕頭上躺著,近距離地看著彼此。

君月月其實這姿勢難受得緊,但是她知道,她難受,也沒方安虞傷筋動骨的難受,他一個字也沒提,眉都不皺一下,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真漢子。

一整個下午,病房裏除了時不時進來的護士,只有兩個人,君月月一直安撫方安虞,等到他終於睡著了,這才接起被她靜音,卻一直在響的電話。

“餵?”

“你真是出息了!”那邊君老爺子聲音暴躁,“半夜跑人家後院,讓人家兒子跳樓了!”

君月月深吸一口氣,一萬句我草他媽憋在嗓子裏,這明顯就是剛才那娘們兒和老頭子告狀了。

君月月其實想說,是他們搞人身□□,方安虞無路可走才跳樓,但是說了有什麽用,她沒辦法用一句話去改變任何人的觀念,這些事說白了,要不是這老頭子用錢勾著方家,也不會發生,和他說是指望他憐憫自己還是憐憫方安虞?

君月月不需要這種憐憫。

於是她沈默了半晌,聲音哽咽,“我知道錯了爺爺,嗚嗚嗚,我現在在醫院裏,渾身好疼啊,大夫說我可能會內臟淤血,我好害怕,方家人根本不管我,爺爺……嗚嗚嗚……”

君月月一通假哭,聲音本來被氣得也哆哆嗦嗦的,君老爺子一肚子罵人的話被她哭亂套了,因為這大孫女,從很小的時候,就不對著他撒嬌哭唧唧了。

君老爺子一時間罵不出了,憋得臉通紅,最後只沒好氣地說道,“看你還跑不跑!”

君月月馬上嚶嚶唧唧地接話,“不跑了嗚嗚嗚……”

君老爺子嘆口氣,說道,“我已經派人接你了,估計要到醫院了,轉到丘海那邊的一個私立醫院去好好地檢查下,是我老朋友開的,別哭了!沒出息……”

君月月其實早就料到這招估計能好使,只是她從前不屑用,畢竟這也算欺騙感情,但是不用,她沒別的路子可走了,她需要最後去一次那個她一直不敢去的地方求證,她還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能調動的錢。

君月月難得這麽乖,君老爺子也了解了她這邊的情況,確實挺嚇人的,不過他覺得嚇嚇也好,省得她一門心思地想著個傻子。

聽著君月月的聲音,君老爺子頓了頓說道,“回來之後,把離婚協議簽了吧,已經送到這裏了。”

君月月這次沒有遲疑,乖乖地答道,“嗯……”

君老爺子松了口氣,讓她耐心等著,君月月掛了電話之後,看著身邊的方安虞,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她想想都覺得難熬,但和方安虞分開,暫時拿出態度來,才是以後兩個人走得更長遠的唯一辦法。

來接君月月的人還不是別人,竟然是送她來的歷離,君月月在他帶著人一進門,就驚訝地挑了挑眉。

歷離站在門口攤手,“今早上我和老爺子打電話的時候,他就直接說了要我把你接去並州醫院,那天你自己跑出去,他估計派人跟著,看到你上我車了。”

君月月也嘆口氣,行吧,反正一段時間內很難和歷離解綁了。

“手續都辦好了,我讓人幫你換衣服?”歷離看著君月月身邊的睡著的人,眉梢又挑起來,“不過我看你沒什麽事兒,這個就是你的嬌花嗎?”

歷離走近了幾步,看著方安虞安靜睡著的側臉,開口道,“確實是個好皮相,我聽說他還挺瘋的,都為你跳樓了。”

君月月笑了,“我也沒想到,不過我和他都說清楚了,他很聽話的,回去之後,咱們可以具體地談一下合作了。”

歷離歪了歪頭,“你的決定是對的,不拿到君家,這朵花你真的要不起。”

君月月無奈撇嘴,沒再說話,而是慢吞吞地起身拿了櫃子裏面的衣服去衛生間換了,歷離要叫人幫她,被君月月拒絕了。

等到她進去,歷離忍不住又朝前走了一點,準備好好打量一下方安虞,但是沒料到君月月一離開,他就睜開了眼睛。

歷離瞪了下眼,正好對上方安虞轉過來的視線。

兩個人視線在空中交匯,乍一看去歷離的氣勢因為站著居高臨下,顯得十分強,他從小混過來,現在再是打扮得斯文敗類,也有種悍匪氣質。

而躺在床上受了傷,吊著腿又面色蒼白的方安虞,看上去柔軟無害,脆弱得不堪一擊。

但是歷離好奇的視線在空中和他交匯,臉上的笑意有點凍住,他發誓,他清楚地感覺到了方安虞的敵意。

從那雙在柔軟碎發遮蓋下的眼睛中,他感覺到了很明顯的冷意。

他驚訝地朝前一步,想要看得清楚,但是君月月這時候打開門出來,歷離指著方安虞說,“他醒了。”

結果一轉頭,方安虞還是剛才那個姿勢,睡得特別沈的樣子。

君月月看了一眼,又看了有些發楞的歷離,理解錯了,說道,“還是別弄醒他了。”

君月月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他哭,他一哭,我就走不了了。”

歷離張了張嘴,再看向方安虞呼吸沈穩閉著眼的樣子,開口道,“他剛才真醒了,還瞪我來著……”

君月月笑了,“是嗎?”她走到方安虞的身邊,湊近了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對歷離說,“咱們走吧。”

歷離還試圖解釋,可是最後他也沒再說,他來接君月月,帶了人還帶了輪椅,本來沒這麽誇張的,但是君月月確實哪都疼,而且哄方安虞來著,也沒好好地休息。

何苦自己遭罪了,反正就坐上去了。

君月月走了之後,方安虞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的視線轉到門口,臉上的表情落寞又無措。

她知道她想讓他睡著,剛才躺在他身邊的時候說了好幾遍,方安虞如她所願地睡著……但是剛才那個人是誰?

是她的……結婚對象嗎?

方安虞躺在床上,看著旁邊備品櫃上已經伸出頭的小烏龜,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他要相信她,她說的,不會讓他等太久的。

君月月從醫院出來,下意識的看一眼天上,果然蛛網一樣的閃電只是小了,卻沒有消失,君月月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心裏其實還是不太願意相信的,她必須得抽空去最後一個地方……

君月月在並州醫院也只住了一晚上,各項檢查結果因為開了綠燈,當天晚上就都出來了。

確實除了外傷和拉傷之外,沒有其它的傷勢,觀察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能出院。

回程的時候她坐的是歷離據說是在朋友那裏借的房車,全程躺著回去的,到了君家,君老爺子沈著臉說了君月月幾句,但是當著歷離的面也沒說什麽重話,還讓君月月好好地感謝歷離陪著她胡鬧。

君月月很上道,說了改天等她好請歷離吃飯,歷離欣然同意,同樣欣然的還有看著兩個人互動的君老爺子。

當天晚上,君月月就在君老爺子的監督下,簽了離婚協議。

他媽的被人逼著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但是除此之外,她也再想不出其它的辦法,她必須在這幾個月之內搞定一切,務必在末世到來之前,堆也要給方安虞堆出一個半輩子無憂的物資來。

所以在私底下和歷離詳細談論的時候,她放棄了最賺錢的娛樂場所,選擇的是景區內購物場所,並且一定堅持要修建底下儲備,歷離本來打算給她劃分的區位是最暴利的,但是她自己選擇的卻是利潤相對來說最少的。

“修建一個和超市同等平方的底下儲備”歷離忍不住問,“為什麽?”

君月月看著他,想了想也沒隱瞞。“我要儲備很多的東西。”

“可是超市的劃分已經帶了大型倉庫,這……”

“不夠用,我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先建儲備庫,從第一批資金開始,我要百分之一來用。”

“你到底要幹什麽?”歷離說,“超市的東西必須保證新鮮,你儲備太對的沒有意義,況且投入資金的百分之一,你要幹什麽,當初咱們兩個商量的時候可沒有這個。”

他的聲音不由得也冷硬起來,君月月看著外面這些天就一直沒有斷過的閃電,看著歷離說,“我可以不要整個景區的第一年盈利,換這百分之一的第一期投入資金。”

歷離站起來,看著君月月,“到底怎麽回事?你必須說清楚,”

第一年盈利這確實很誘惑,但是他必須搞清楚君月月要幹什麽。

“訂婚宴在下個月初吧,我準備在那之前,去一個地方,”君月月說,“回來之後,我就告訴你,我要這錢幹什麽。”

君月月說完之後看著窗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露太陽的灰撲撲天空說,“下個月就是十月,秋末初冬,你看外面樹葉,是不是一丁點脫落的意思都沒有?”

歷離不知道君月月為什麽突然間拐到了樹上面,但是聞言也皺了皺眉,確實是最近天氣不太對……但電視上專家說了,全球變暖造成的。

不過這和她要挪用資金有什麽關系!負責工程的是他預算這第一批的投入本來不夠用,歷離把視線從窗外挪回來,皺眉看著君月月,“你要去哪?看你的小嬌花?不是已經雇人在他家附近盯著了嗎?”

君月月搖頭,“我要去一趟慶舒縣。”

這名字一說出來,歷離楞了一下,皺眉想了想,沒聽說過這名字,然後拿出手機搜索了下,接著就忍不住要發飆,“這時候你跨過大半個國家,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幹什麽!”

他被君月月也逼成了暴龍,在地上轉圈,“現在是25號,月初就訂婚,你現在去什麽時候回來?一期投入也馬上到位,動工的時候你不去嗎!”

“我怎麽早沒發現你這麽不靠譜!”歷離手叉著腰,暴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一不小心把假發抓下來了,他楞了下,索性把假發卷了卷揣懷裏,假發下面倒是沒有禿頂,但是短短的只是一層小青皮,耳朵後開始到整個後腦,都彌漫著一條開瓢的大疤。

“我去去就回來,坐飛機,五天之內肯定回來,我就是去看……”君月月轉過頭,看著勞改犯發型的歷離,聲音卡了一下,又說道,“去看看就回來。”

“你去看誰?我可沒聽說君家那麽遠還有親戚,”歷離對於自己這個亡命徒的形象混不在意,但是他又不好和君月月真的撒火,因為君月月真的是個太好說話的合夥人,他占便宜占得都要不好意了。

要不是君月月整天抱著手機看她雇的人發她那朵嬌花模糊不清的照片,這麽無私奉獻一樣的合作,歷離都要懷疑君月月喜歡自己喜歡瘋了。

不過兩個人私底下的合同,君老爺子並不知道,他並沒有把權利完全地放回君月月的手上,估計要等到訂婚之後。

不過歷離不急,因為君月月真正成為君家掌權人的那一天,他們之間的贈與合同就會生效,就算她最終不行,這項目也就當和君家的合作也血賺不虧。

他脾氣一向暴躁,但是自己壓了幾輪,嘆口氣說道,“行,我不管你幹啥,你去就去,訂婚的時候必須回來,我給你派兩個人帶著吧,都是我身邊帶的時間挺久的保鏢。”

君月月倒是沒拒絕,當天晚上她就坐車去了平川,君老爺子最近根本不過問她去哪,只要拿歷離做幌子,她幾天不回他也發現不了。

君月月第二天在平川上飛機,直達章光,在章光又轉兩趟客車,這才在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到了慶舒縣。

君月月下車之後,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出站口,好久都沒動,這裏一切都和她前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這讓她感覺到窒息。

她沒有馬上去找人,而是先就近找了個旅店安頓下來,帶著兩個沈默跟著她的保鏢吃了頓好的,又好好地睡了一覺,這才在第二天早上,坐著公交車到了她前世住的那個區。

走在這依舊坑坑窪窪沒人修的磚石小路上,越是接近她曾經那個家的巷子口,越是有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她一路上揣測了各種可能,自從在君悅的身體醒過來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都仔仔細細地推算過,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只有一種結果能符合所有猜測和發生的異象。

君月月抱著這種難以言喻的窒悶心情,站在小巷口,看著不遠處經年破舊沒人修葺的大門,那是她曾經從章光市上學回來,都會帶著一身的疲憊和歸屬感打開的門。

這扇門曾經帶給她的,數不清的平凡但也快樂的歲月,但是現在君月月卻沒有勇氣去敲上幾下。

她再巷口站得雙腳發酸,來來往往的有看到她的都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她,這些人君月月全都認識,隔壁王嬸子,丈夫是個下崗工人,一家四口靠她烙餡餅維持生活,但是和睦又美滿。

張叔,孩子都不在身邊,獨居,但是身體很好最愛去體育廣場那裏下象棋。

這些曾經生活在她身邊無比熟悉的人,卻在末世之後,變成了一個個肢體僵硬張著嘴只會追人的活死人。

那樣一個世界,君月月真的害怕,卻也無法不強迫自己去面對,因為這一輩子,她知道,她的伴兒不會在任何情況下把她扔下。

想到方安虞君月月深吸口氣,總算朝著巷口的那個院子動了下,但是卻只動了一步,就僵硬地站住了,連頭都不敢回。

身後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女人聲音,在追一個快速從她身邊跑過的孩子,“星星!你等等,別跑太快,摔了!”

君月月咬著牙,咬到牙發酸,才沒有哭出來,她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溫柔,她曾經是君月月最親的親人,她每次放假回來,把打工的錢給她,她總會說,“你大了,自己留著買些好看的衣服。”

君月月咬得嘴裏血腥味彌漫,她曾經覺得,爸爸沒了,媽媽和弟弟是她一輩子最親的人,可是這個聲音,在某一天面對生死抉擇的時候,用一樣的語調和別人說,“你們想對她做什麽都行,她沒關系的……”

她沒關系的。

君月月微微仰了下頭,把眼眶中的眼淚逼回去,她還是忍不住去恨,去埋怨。

憑什麽賣她沒關系呢。

女人就要和她錯身而過,君月月突然開口說話,她一看向女人,眼淚到底還是不聽話地湧出來。

但她卻笑了,捏緊了手,笑著問,“你是君月月的媽媽嗎?我是她的同學,來找她有些事。”

女人楞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還在笨拙開門的兒子,又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君月月,想到最近的詐騙廣告,搖頭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君月月這一瞬間遍體生寒,但還是壓著山呼海嘯的情緒,繼續問,“怎麽會呢,君月月和我說,他們家就住這裏,她在章光師範,和我同學,她說假期回不來了,讓我送些錢過來給她媽媽和弟弟的。”

女人一聽說是送錢的,警惕放松了一點,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不是君月月的媽媽,這附近也沒有叫君月月的,我只有一個兒子。”

她說著,指了指已經自己進門的小孩子方向。

“你們找錯地方了,這片我沒聽說過誰家有學生叫這個,姓君的,也沒有。”女人說完之後,看著君月月哭得不像樣子,但也只是片刻的猶豫,然後也朝著巷子裏走了。

保鏢都在遠處站著,君月月哭出聲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沒有君月月這個人,她猜對了。

她在末世中重生成了君悅,一切重來,如果人真的有靈魂,那這世界上就沒了君月月。

而她也不是穿越了一本書,而是重生回到了末世之前,她本身……就生活在劇情之外崩壞的世界當中。

這書的主角,他們活在正常的世界,他們幸福美滿地完結在了相親相愛的時候,而像他們這些被世界填充的人物,卻在書本完結之後,活在煉獄之中。

這是唯一能夠解釋,為什麽末世中沒有主角信息的原因。

君月月蹲在地上,沒有哭很久,這已經是她預料到的結局,但是親自驗證自己在這個世上消失,她還是有種說不清的虛幻感覺。

遠處那兩個保鏢看著她蹲在那裏,過了一會也走過來了,詢問她沒事吧。

君月月眼淚已經不流了,情緒也恢覆了正常,這樣挺好的,她不需要什麽親人,也不需要去拯救另一個自己,她只需要專心地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人吃人世界,帶著她親愛的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我沒事,”君月月起身開始,那種沈重的情緒和鎖了她兩輩子的親情枷鎖,就隨著她邁步脫離了她。

挺好的,她對自己說。

回程她一路上都在睡,好像是這輩子沒有睡著過一樣,唯一醒過來的時間,就是迷迷糊糊地揉眼睛,看著她雇的偵探,給她發方安虞的照片。

他在餵魚,看起來挺好。

她也挺好的,君月月把手機揣起來,笑著看了看車外,是她上一世遲來的釋然。

她趕在了月初訂婚宴之前回來,不過還是沒什麽精神,睡了一天一夜,歷離調侃她就算出去偷情也不至於累成這樣。

君月月在訂婚宴之前爬起來洗漱,迷迷糊糊地任由化妝師造型師折騰。

等到弄好了一切,歷離親自開車來接她,君月月一直到了酒店,才打起一些精神,門口看到氣球拱門的時候,想起那次她和方安虞去買魚的事情,雖然這裏是平川,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覺得這氣球拱門看著像是一家婚慶的手筆。

君老爺子還沒到,就會還沒正式開始,這一次請的人都是平川有頭有臉,還有一部分是丘海市來的,對這項目有投資意向的人,還有就是君來爺子的一些故交。

君月月進了就會就帶上了微笑的面具,手輕輕搭在歷離的胳膊上,做個兢兢業業的花瓶。

現在她還沒徹底有實權,在君老爺子放權之前,她只要做個聽話的花瓶就行了。

她保持著優雅標準的微笑,端著酒杯小鳥依人地跟在歷離的身邊和屋子裏不認識的人寒暄,只要過了今晚,君老爺子就算還不肯完全放權,也總會對她更放心些,也許不用等她真的和歷離結婚,一切就成了。

歷離轉彎,君月月笑著準備好和對面的人假笑,但是看到對面的人之後,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君月月第一個反應,就是迅速把歷離搭在她肩頭的手給甩下去了。

操!方安虞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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